南宗丹道與易卦精蘊＿淺談《悟真篇》

武漢大學人文科學學院哲學系教授

唐明邦教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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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內容提要〕

　　《悟真篇》是北宋高道紫陽真人張伯端的金丹著作，金丹派南宗奉為經典。它沿襲《周易參同契》理路，借《周易》卦象表述金丹原理，以乾坤為鼎器，坎離代藥物，震兌喻龍虎，屯蒙表火候，復姤喻抽添。以形象思維方法，描述玄虛丹道，賦予易卦特殊義蘊，令人喜聞樂見，讀之別開生面。

〔本文〕

　　《悟真篇》是與《周易參同契》齊名的重要金丹著作。作者是博學多才，融通三教的北宋道士紫陽真人張伯端(984~1082)。他於熙甯年間在成都遇青城丈人，得金丹妙道。熙寧八年(1075)寫成此書，純用詩詞韻文表述道教金丹理論及操煉方法。南宋時期，道教金丹派南宗奉紫陽真人為祖師，尊他為金丹南宗創始人。《悟真篇》一個重要特點是，沿襲《參同契》，引用《周易》卦象描述金丹思想；以乾坤為鼎器，坎離代藥物，震兌喻龍虎，屯蒙表火候，復姤喻抽添。讀來別開生面，耐人尋味。

真人授我《指玄篇》

卦中設象本儀形

張伯端開宗明義表明他闡述的金丹理論，屬於仙學，旨在教人成天仙。‘學仙須是學天仙，唯有金丹最的端。祇候功成翰北闕，九霞光裡駕翔鸞。’為人須明金丹大道，否則枉為人間大丈夫。‘不求大道出迷途，縱負賢才豈丈夫。’學金丹大道須及時，切莫蹉跎。‘人生雖有百年期，壽夭窮通莫預知。昨日街頭方走馬，今朝棺內已眠屍。’紫陽真人申稱，其丹道沿自希夷真人陳摶。‘夢謁西華到九天，真人授我《指玄篇》。其中簡易無多語，祇是教人煉汞鉛。’‘煉汞鉛’本是外丹術語，實指《悟真篇》宗旨。汞，指心液中正陽之氣＿＿元神；鉛，指腎水中真氣＿＿元精。以元神補元精，以元精育元神，決非一般口鼻吐納功夫。‘玄牝之門世罕知，休將口鼻妄旋為。饒君吐納經千載，爭得金烏搦兔兒。’‘金烏’，太陽，喻人體之陽，‘玉兔’，月亮，指人體之陰。烏兔相搦，即汞往求鉛，相親相戀。喻人體陰陽調和。調和陰陽須在人體特定部位，玄牝之門，即下丹田。《老子》云：‘玄牝之門，是謂天地根。’丹家指人體命脈所在。

　　張伯端借卦象表述‘烏兔相搦’之玄理，教人要善自領會：‘卦中設象本儀形，得意忘言意自明。後世迷徒唯泥象，卻行卦氣望飛昇。’總之，修仙須通過卦象，了悟玄機，求得大藥。煉丹好比過河，卦像是過河的橋樑。《悟真篇》所述，雖屬仙學，實乃中華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之道，深入研究，善加運用，對發展生命科學，大有裨益。

煉藥須尋偃月爐

安爐立鼎法乾坤

煉丹離不開鼎與爐。鼎乃煉丹容器，爐乃加熱火爐。內丹鼎爐何在？張伯端出了一個啞謎：‘休泥丹灶費工夫，煉藥須尋偃月爐。自有天然真火候，不須柴炭及吹噓。’說明丹灶無須在身外泥造，也無須柴炭鼓風燃燒，偃月爐就在自身，並有足夠真火。

　　體內之偃月爐，以乾坤為喻：‘先把乾坤立鼎器，次搏烏兔藥來烹。既驅二物歸黃道，爭得金丹不解(能)生。’乾()為天，在人為首，指泥丸宮(上丹田)，坤()為地，在人為腹，指氣海(下丹田)。烏，金烏，太陽，指心神；兔，玉兔，月亮，指腎精。烹藥即以意念運氣，催二物入丹田(黃道)，上水下火，兩相交煉，以成金丹。此即立鼎烹藥的基本過程。又云：‘安爐立鼎法乾坤，煆煉精華製魄魂。聚散氤氳成變化，敢將玄妙等閒論。’‘精華’指煉丹藥物，元氣和元神。元氣是與生俱來的生命物質，元神是無雜念干擾下的精神力量，煉藥是用精神力量使元氣在鼎爐中呈不聚不散交合融結的氤氳狀態。

　　煉丹過程，又稱乾坤交感。詩云：‘萬卷仙經語總同，金丹祇此是根宗。依他坤位生成體，種向乾家交感宮。……若人了得詩中意，立見三清太上翁。’產藥於坤，播種於乾，都是形象說法，無非表明乾剛坤柔，陽動陰靜，順乎自然，陰陽和合，金丹乃成。

人人本有長生藥

黃芽生處坎離交

　　《悟真篇》沿襲《參同契》，以坎離喻鉛汞，作金丹藥物。安爐立鼎後，第二步是採藥。詩云：‘人人本有長生藥，自是迷人枉擺拋。甘露降時天地合，黃芽生處坎離交。……丹熟自然金滿屋，何須尋草學燒茅。’‘長生藥’指人體的精氣神。甘露謂先天一氣，從泥丸下降；黃芽本指外丹黃色鉛汞氧化物，此指丹母，由丹田產生，上下交媾生成聖胎，即金丹成熟。坎()喻人體之腎(水)，又稱鉛、虎、玉兔。離()喻人體之心(火)，又名汞、龍、金烏。心腎交通，水火既濟，乃成大藥。故云：‘坎雷烹轟金水方，火發崑崙陰與陽。二物若還和合了，自然丹熟遍身香。’坎雷指鉛氣發生之時，若發崑崙之汞火(離)以應之，則鉛(坎)至而汞(離)迎，真陰真陽和合而丹成。丹香透丹田，則目明而體健。

　　又云：‘調和鉛汞要成丹，大小無傷兩國全。若問真鉛是何物，蟾光終日照西川。’蟾光指月喻水，西川指西方(庚)，喻金。水中之金，謂出庚(初三)之初月，乃真鉛發動之時。調和鉛汞，即煉丹過程中調和人體的心火與腎水，使大小無傷，平衡和合，以臻身心康泰。坎離交媾的程式，其初級階段在煉精化氣，其次煉氣化神，最終煉神還虛。前兩個階段，謂之命功，最終進入性功，完成性命雙修。張伯端主張性命雙修，先命而後性，同北宗先性後命主張略異其趣。坎離交媾在命功階段，重在煉精化氣。丹家謂之河車功法。真氣通天之路，由下而上，由後而前。起尾閭，穿夾脊，透玉枕，上昇泥丸，此乃在後者；渡鵲橋，降重樓，至絳宮，下歸氣海，此乃在前者。其妙在打通人體任督二脈。任乃陰脈之主，督乃陽脈之主。醫聖李時珍指出：‘任督二脈，人身之子午也。丹家陽火陰符昇降之道，坎離水火交媾之鄉。’俞琰在《周易參同契發揮》中說：‘人身血氣，往來迴圈，晝夜不停。醫書有任督二脈，人能通此二脈，則百脈皆通。’坎離交媾的卦象，呈陰陽顛倒之勢，似甚奇妙。詩云：‘離居日位翻成女，坎配蟾宮卻是男。不會個中顛倒意，休將管見事高談。’離居日位屬陽(火)，卻是外陽內陰之中女()；坎居蟾宮屬陰(水)，卻是外陰內陽之中男()。坎離二卦名稱同卦象，本有顛倒。在人體，心火居上，坎水居下，欲其水火既濟，亦須顛倒之。丹家善於領會此顛倒奧秘，乃明逆則成丹之玄理。

　　金丹訣竅謂之‘取坎填離’。詩云：‘取將坎位中心實，點化離宮腹內陰。從此變化成乾體，潛藏飛躍總由心。’坎位中心實，指其一陽()，離宮腹內陰，指其一陰()。坎中之陽，為陰中之陽；離中之陰，為陽中之陰。如此，則陰變陽，陽變陰，正是顛倒之中的顛倒。以人體言之，取坎(腎)中靜極而動之真水，伏靈光閃灼之流珠，成為純陽無陰之乾()體，丹功圓滿，乃成飛潛自如的仙家。

　　張伯端更撰《金丹四百字》，論此丹道奧秘：‘真鉛生於坎，其用在離宮；以黑而變紅，一鼎雲氣濃。真汞生於離，用之卻在坎，姹女過南園，手持玉橄欖。’‘其用在離宮’，意在伏汞；‘用之卻在坎’，意在求鉛。姹女持南園之果(玉橄欖喻玄珠)，以探北地之華。陽中之陰，陰中之陽，互藏其宅，生動地描述取坎填離，心腎交通之玄妙。坎離交媾，還須媒婆周旋。詩云：‘離坎若還無戊己，雖含四象不成丹。’離宮，火中生木；坎宮，水中生金，兩家列為四象，而被此懸隔。幸而坎離均居中央，坎中含戊土，離中含己土，各懷真土，兩相媒合，則四象會，五行全，正有鉛汞烹煉成丹之妙。火中生木，水中生金，其故何在？詩云：‘震龍汞出自離鄉，兌虎鉛生在坎方。二物總因兒產母，五行全要入中央。’震居東方，屬木，象青龍；兌居西方，屬金，象白虎。本當木生火，於今東木出離(火)鄉，呈火生木；原當金生水，而今坎方生兌虎，呈水生金，在五行中均係兒生母之象。其所以如此，由於金木交合，水火相濟，借中央戊己之土以媒合無間，金丹始成。正如另一詩云：‘長男乍飲西方酒，少女初開北地花。若使青娥相見後，一時關鎖在黃家。’長男，震()東龍也；少女，兌()西虎也。酒喻西方金液，花喻北水鉛華。長男傾酒，少女拈花，相親相戀，青娥為媒，關鎖黃家(中宮)，必產嬰兒(金丹)。丹家借用坎離、兌震卦象，比喻龍虎、鉛汞，實指心陽腎陰之交合顛倒，以明取坎填離、任督溝通之妙理。

調停火候託陰陽

屯蒙二卦秉生成

　　內丹有三要素，一立鼎器，二採藥物，三掌火候。火候指對爐火溫度、時間等因素的調控，實指運氣過程中意念的強弱、緩急。意念緊重、氣息急促者為武火，意念輕淡、氣息微緩者為文火。前者用在沖關，後者用在溫養。《悟真篇》強調火候的重要性說：‘縱識朱砂與黑鉛，不知火候也如閒。大都全借修持力，毫髮差殊不作丹。’又說：‘一陽初動纔作丹，鉛鼎溫溫照幌幃。受氣之初容易得，抽添運用切防危。’受氣之初，溫養火符，文武剛柔，自有節度，須賴名師指點，精心調理，若火候抽添不當，則煉丹一場空。‘抽添’指內丹修煉中的意念活動，引腎間動氣上行至腦，曰‘抽鉛’；引心神(汞)又補丹田，曰‘添汞’。凡進火退符，皆是抽添。抽彼之鉛，以添我之汞，無非取坎填離之意。《悟真篇》指出：抽添運用，須識屯蒙。‘天地纔經否泰，朝昏好識屯蒙。輻來輳轂水朝宗，妙在抽添運用。’按卦象，泰卦上陰下陽，如陽從地昇，像早晨；否卦上陽下陰，如陽從天降，像黃昏。喻一日之間晨昏陰陽節律變化。丹家又以六十四卦中除乾坤坎離之外的六十卦表一月之間陰陽變化，平均每日二卦，第一日朝屯昏蒙，第二日朝需昏訟，如此按卦序分配，直到三十日。一日之間，屯表陽進陰退，進火；蒙表陰進陽退，退符。水火自昇自降，自然流轉無窮，如輻之輳轂，水之朝宗，無有休止。

　　《悟真篇》進一步借用復姤二卦喻陽火陰符之抽添。《西江月》寫道：‘冬至一陽來復，三旬增一陽爻。月中復卦朔晨潮，望罷乾終姤兆。日又別為寒暑，陽中復起中宵，午時姤卦一陰朝，煉藥須知昏曉。’冬至一陽來復，表一年中陰陽消長節律，從本年十一月至次年四月，陽漸長，陰漸消。十一月復(一陽五陰)，十二月臨(二陽四陰)，一月泰(三陽三陰)……四月乾(六陽)。故謂：‘三旬增一陽爻’。一月之中，陰陽變化，由朔之復(一陽)，望之乾(三陽)到姤(一陰)的出現，亦周而復始。朔望之潮汐可證。一日之間陰陽變化節律，陽生於復，在中宵(子時)，陰起於姤，在中午(午時)。故謂煉藥須知昏曉。掌握年、月、日的陰陽變化節律，按月求藥，按日行功，則火候准而丹可成。

　　每日晨昏兩卦，築基，火候，溫養皆可運用。陽生則進火，陰生則退符。當否則與陰俱閉，當泰則與陽俱開。祇依此兩卦，無須逐日另求卦象。故云：‘否泰纔交萬物盈，屯蒙二卦秉生成。此中得意休求象，若究群爻漫役情。’又云：‘赤龍黑虎各西東，四象交加戊己中。復姤自茲能運用，金丹誰道不成功。’龍虎交合，鉛汞眷戀，水火木金四象，全賴中央戊己之土從中媒合。溫養、抽添，亦依復姤行事。戊己土又稱黃婆或青娥，指意念，在煉丹過程中起著特殊調和作用。詩云：‘華NB27C山頭雄虎嘯，扶桑海底牝龍吟。黃婆自解相媒合，遣作夫妻共一心。’

　　金丹理論中，尚有沐浴概念，表示停爐。此時，洗心滌慮，歸於大定，但任真火薰蒸。詩云：‘兔雞之月及其時，刑德臨門藥象之。到此金丹宜沐浴，若還加火必傾危。’卯酉兩月，晝夜平分，刑德並行。當其卯酉二時，恐木盛火旺而傷金，或金氣太盛而傷木，故須停爐(沐浴)，即不進火，亦不退符。暫停以意引氣，任陰陽二氣自然交合。

　　《悟真篇》總結火候的重要性云：‘不識玄中顛倒意，爭知火裡好栽蓮。牽將白虎歸家養，產個明珠似月圓。慢守藥爐看火候，但安神息任天然。群陰剝盡丹成熟，跳出樊籠壽萬千。’元神下投元氣，元氣上迎元神，水上火下，互相顛倒，逆則成丹之理，取坎填離之妙盡在其中。人體之陰除盡，成為純陽之乾體，返老還童，長生久視功成事遂。

道在希夷合自然

始知我命不由天

　　《悟真篇》所論仙學，最高成就是天仙。書中所述煉精化氣功夫，是其初步，煉氣化神亦略涉及，至於煉神還虛之理，是在《悟真法語》(又名《禪宗詩偈》)中闡述的。反映其三教融通的特色。張伯端將道教內丹同佛教禪定融通，指出：‘如來妙體遍河沙，萬象森羅無障遮。合得圓通真法眼，始知三界是吾家。’

　　張伯端十分反對外丹服食。寫道：‘休煉三黃及四神，若得眾草更非真。陰陽得類歸交感，二八相當是合親。……時人要識真鉛汞，不是丹砂及水銀。’雄黃、雌黃、硫黃，謂之‘三黃’，銀、鉛、汞、砂謂之‘四神’，均外丹藥物。張伯端教人祇識真鉛汞，專於人體內部尋找丹藥。故云：‘不識真鉛正祖宗，萬般作用枉施功。……草木金尹皆滓質，雲霞日月屬朦朧。更饒吐納並存想，總與金丹事不同。’申斥旁門左道，強調金丹最的端。

　　《悟真篇》認為祇有金丹纔合自然之道。‘藥逢氣類方成象，道在希夷合自然。一粒靈丹吞入腹，始知我命不由天。’所謂‘氣類’，指以自然無涯之元氣，補人體有涯之元氣。金丹訣竅在自我冶煉精氣神，故謂‘我命不由天’。又云：‘保命全形明損益，紫金丹藥最靈奇。’《老子》謂‘為學日益，為道日損。損之又損，以至於無為。’張伯端認為金丹大道全在‘無為’功夫，以返本還元為要旨。離開精氣神的一切‘有為’功夫，不是‘非道’，就是‘狂夫’。詩云：‘陽裹陰精質不剛，獨修一物轉羸。勞形按引皆非道，服食餐霞總是狂……勸君窮取生身處，返本還元是藥王。’諷刺孤陰獨修、勞形按引、服食餐霞者的徒勞無功，篤守返本還元之金丹纔是修仙正道。

小結

　　道教金丹派南宗的特點，一在先命後性，二在通過《周易》卦象直觀地解說丹道。金丹理論本極抽象，使用龍虎、鋁汞等隱語，愈顯玄虛。火符、抽添之說，更奇妙莫測。丹家乃氣靈於人們喜聞樂見的《周易》卦象，闡述其玄虛妙道，令人易於心領神會。從易學上看，丹家所用卦象符號，多已脫離原有卦象內涵，而賦予新義。正如西方結構主義者所云，符號的意義，有一部分是隱藏在表面意義的下面，因此不可窮盡。《悟真篇》所借用的易卦，如乾坤、坎離、震兌、否泰、屯蒙、復姤等，脫離《周易》理論體系，賦予特殊內涵。這是道教易學的重要特徵，其深刻義蘊，有待深入剖判。馮友蘭先生曾指出：‘《周易》本身並不講具體的天地萬物，而祇講一些空套子，但是任何事物都可以套進去，這就叫“神無方而易無體”。’的確，《周易》卦象在中國天文曆法中，在傳統醫學中，在氣功科學和太極拳中的運用，都有很大區別。我們應當細心地剖析其間的同中之異，異中之同，纔不致以象害義。正如王弼所說，應當‘得意而忘象’，不可拘泥於象。卦象祇是丹家論述抽象原理時借用的符號而已，既不可置之不理，亦不可以象限意，而遠離丹道實質。《悟真篇》通過易卦闡述丹道，為易學思維的發展，提供了新的啟迪。

注釋：

張伯端《悟真篇》七律之三。《悟真篇集注》，上海古籍出版社，1989年版。《悟真篇》中七言律詩十六首，七言絕句六十四首，西江月詞十二首。此外《悟真法語》中雜著二十首，又西江月詞十二首。以下引用祇注明七律或七絕次序。

七律之一。

七律之二。

七絕之十一。

七絕之十四。

《老子》第六章。

七絕之三十七。

七絕之三。

七律之十六。

七律之六。

七絕之十三。

李時珍《奇經八脈考•督脈》。

俞琰《周易參同契發揮》。

七絕之十五。

七絕之十七。

七絕之三十三。

七絕之二十七。

七絕之三十。

西江月之八。

西江月之九。

七絕之三十六。

七絕之二十一。

七絕之二十。

七絕之三十四。

七律之十三。

絕句之二。

七律之八。

七律之十五。

七絕之五十四。

七絕之四十七。

《老子》第四十八章。

七律之九。

結構主義者利科的觀點。轉引自《人文論叢》1998年卷，第9頁。武漢大學出版社，1998年版。

馮友蘭《代祝詞》，唐明邦主編《周易縱橫錄》第7頁，湖北人民出版社，1986年版。

王弼《周易略例•明象》。《四部備要》本《周易》卷10。